“大熊猫告别日本：黑白萌宠竟成外交风向标”

日本有可能要迎来一个“全国没有大熊猫”的日子了，这话要是搁十年前说，很多日本人估计会当成段子一笑了之，而现在，上野动物园门口每天排成“回形针”的队伍，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这是在跟自己的青春、跟一整个时代告别，

想象一下一个冬日的清晨，上野站一出来，冷风往脖子里灌，人却越走越多，车站通往动物园的那条路，两边都是熊猫脸的旗子、贴纸、指示牌，连便利店的限定肉包上面，都是黑眼圈的小熊猫，很多带孩子来的日本家长一边往前挪，一边跟孩子说“再看一眼吧，之后可能就没有熊猫了”，这感觉，和简单的“动物调走了”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们先说个具体的时间点，2026年2月，根据双方的协议，现在上野动物园里最后一对大熊猫双胞胎“晓晓”和“蕾蕾”要回中国，日本全国范围内就再也没有活体大熊猫了，从1972年到现在，整整54年，日本人已经习惯了“这个国家里总有某个城市在养熊猫”的事实，现在这个习惯要被硬生生掰断，这里面被牵动得不只是情感，还有一整条扎扎实实的经济链条，

很多人可能有点好奇，大熊猫在日本到底有多受欢迎，是不是媒体说得有点夸张，我以前在东京念书的时候，住在离上野不算远的地方，周末有一次刚好路过动物园，想着顺道进去看看结果连门口都挤不进去，工作人员拿着牌子喊“熊猫参观整理券已经发完”，后来才知道，那天刚好是“香香”回国前的最后几次公开展示之一，当天抽中名额的概率大概是24分之一，就跟抽演唱会头排差不多，不少人没抽中，还在门口默默掉眼泪，这种场景你要是没见过，很难想象一只动物能把人影响到这个程度，

从数字上这种“爱”真的能变成钱，而且是大钱，东京方面的估算比较直白，“晓晓”和“蕾蕾”一年给东京带来的综合经济效应超过300亿日元，差不多约合人民币15亿元，别看这个数字抽象，拆开一看就很具体，上野动物园自己公布的数据里，熊猫馆贡献了园区约62%的门票收入，2023年动物园全年游客突破400万人次，有些节假日熊猫馆单日接待能到1.8万人，这基本就是一个中等城市体育场满场的规模，

这还只是动物园那一小块，往外再看一圈，周边的“熊猫经济”更夸张，比如说园区门口那家卖熊猫主题冰淇淋的小店，如果按最近几年平均来算，年销量能做到35万支左右，也就是说，几乎每天都有上千人买一只“耳朵是巧克力”的冰淇淋回去打卡，园内外的纪念品店就更依赖熊猫了，有家店老板自己算过账，熊猫相关的限定玩偶，贡献了他店里将近一半的流水，大概47%左右，他跟我说的时候还笑，说“要是没有熊猫，这个店就只剩下空调和货架了”，

再往远一点银座三越那家百货商场曾经长期卖一种熊猫联名的和果子礼盒，价格不算便宜，却年年卖断货，给商场带来的年营收超过2亿日元，只因为包装上那几个圆滚滚的脸，关西大学的宫本胜浩教授以前做过一次比较系统的测算，他算出来，“香香”在不到六年的时间里，滚出了超过600亿日元的经济效应，这个规模已经接近一个地方中型项目的总拉动了，

经济学上经常说什么“一次波及效应”“二次波及效应”，听着挺玄，放到熊猫上，其实特别好懂，直接效应就是门票、周边、餐饮的收入，第一次波及就是因为游客来了，附近的酒店、交通、便利店、连锁咖啡店都跟着多赚钱，第二次波及就跑到更远的地方了，比如说做熊猫玩偶的工厂、提供包装纸的印刷企业、供应奶粉和竹子的物流公司，他们很多员工也会因为订单稳定，拿到更稳的收入和奖金，这条链条绕了一圈，你会发现一只熊猫背后养活得远不只是饲养员，

问题是，一旦大熊猫离开，这条链条会怎么样，和歌山县已经有过一个很扎心的例子，当地原来养着4只大熊猫，后来陆续回国之后，周边商铺的营业额大概跌了60%，有的店原来周末得排队，现在周末一整天都卖不出多少个便当，上野商圈有人做过一个内部预估，说如果以后没有熊猫，整个商圈每年的损失大概会超过80亿日元，而且一部分高度依赖熊猫客流的小店，可能真的挺不过两三年，

这儿有个听上去有点“反常识”的地方，很多人直觉会觉得，日本经济那么大，怎么会被几只熊猫搞得商圈抖三抖呀，可是换个角度想，我们身边不少城市不也是靠一两个“爆款IP”撑着商旅人气吗，有的是一条老街，有的是一部电视剧的取景地，一旦这个热度下去，店铺关门的速度其实非常快，熊猫在上野，就是那个顶级IP，而且难得的是，它还能持续几十年，

说回大熊猫本身，它在日本早就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这么简单了，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之后，首批大熊猫“康康”和“兰兰”抵达日本，那天上野动物园首次公开展出，来了约5.6万人，排队队伍排到两公里外，老照片里，大家穿着有点土气的冬装，手里举着一次性的相机，对着笼子里那团黑白的毛球咔咔按快门，那其实是一个时代对“新关系”的好奇和期待，

到了2017年，“香香”在上野出生，时代早就变了，可是热度一点没减，全国有大概12万人报名抽选“首看资格”，上野动物园官网直接被挤崩了三次，有人拿这个中签率和考东京大学比，说“看熊猫比上东大还难”，虽然有点夸张，但很形象，当时我在一个日本朋友家里，他妈妈把电视声音调得很大，一边叠衣服一边盯着新闻里香香翻身的画面，还会随口说一句“好像我们家以前养得那只猫”，那种自然把熊猫当“自家孩子”的语气，就说明这动物早就扎进普通人的生活了，

日本动物学家今泉忠明曾经解释过，为什么熊猫在日本这么吃香，他说，大熊猫的外形圆圆的，动作有点笨拙，黑眼圈像熬夜的社畜，又天真得像小孩，这刚好契合日本社会很流行的“可爱文化”，你看日本的动漫形象、吉祥物，大部分都是圆脸、小短手、走路晃悠的路线，熊猫像是自带“萌点”的现实版角色，所以它很自然就从动物园里走出来，跑进了动漫、文具、零食包装，甚至一些文学作品的比喻里，

熊猫并不是一个只靠“卖萌”就能决定去留的存在，它背后牵着的是国家关系，把它叫作“活的外交官”一点不夸张，当年“康康”“兰兰”是作为邦交正常化的象征来到日本的，后面五十多年，两国围绕大熊猫的合作其实非常顺利，到现在一共合作繁育了17只幼仔，这个成绩在所有和中国有熊猫合作的国家里算是最亮眼的那批，

也正因为这样，现在的“熊猫空窗期”才显得格外刺眼，最近这些年，中日之间在一些敏感议题上摩擦不断，比如个别日本政客在台湾问题上的说法，和在地区安全议题上跟着美国搅动局势等等，这些都让整体气氛变冷了一大截，辽宁大学日本研究方向的一位学者就提过，如果这种紧张状态一直持续，中方很可能不会再考虑向日本租借新的大熊猫，这个判断听起来挺冷静，但对很多日本熊猫迷来说，就像被泼了一盆凉水，

面对马上就要来的“无熊猫时代”，日本各方其实都在想办法，只是角度不一样，普通民众更多是情感上的不舍，社交媒体上不少人发自己的老照片，从小时候和上野熊猫雕塑合影，到现在推着婴儿车带孩子去看“晓晓”“蕾蕾”，配的文字往往很简单，“熊猫走了，我的青春也走了”，有时候还会打错字，写成“青春名心”，旁边加个哭笑不得的表情，那种笨拙又真诚的表达，很打动人，

商家们就更现实一点了，上野一带那些靠卖熊猫相关商品为生的小店，这两年已经开始试着做别的IP，比如和恐龙、企鹅、东京塔联名，有些店还把自己的logo改得更中性一点，不再只盯着黑白配色，动物园管理层也没闲着，上野动物园在内部会议上已经开始讨论“后熊猫时代”的布局，有方案提到可以引进考拉、倭河马之类的动物，希望在可爱度上接档，

可是，横滨动物园的经历挺打击人的，他们在2021年引入过一批考拉，刚开始确实有30%左右的客流增长，但第二年马上回落到接近原来的水平，考拉再可爱，对日本人来说，总归没有熊猫那种“情感沉淀”，神户动物王国还做过一次更先锋的尝试，用虚拟现实技术做了一套“和熊猫互动”的体验，孩子戴着眼镜可以在虚拟场景里给熊猫喂竹子、摸脑袋，结果不少家长投诉，说孩子摘下眼镜之后，摸得是电子屏幕，反而哭得更凶，因为他明白这只熊猫不是真的，这事儿后来在妈妈圈里传得挺广，大家一边吐槽一边又忍不住去试，，

从这些案例能看出一个挺残酷的现实，大熊猫的不可替代性，不只因为它可爱，还因为它背后那一层“跨国友好”的意味，这种意味是靠几十年累积出来的，不是你引进一个新物种就能立刻复制出来的，日本有议员专门访华，提过各种续租的想法，甚至动过“用朱鹮交换”的念头，中方的回复其实也挺明确，合作当然可以谈，不过要有良好的政治氛围，要在相互尊重的前提下推进，这话听起来客气，但翻译成大白话就是：熊猫不是单纯的商业租赁，它首先是政治信号，

站在中国这边大熊猫是国宝，也是外交名片，它去哪个国家，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本质上都要跟国家整体的对外策略配套，我们当然希望和包括日本在内的伙伴一起做濒危物种保护，分享饲养经验、科研成果，这对熊猫本身也好，因为国际合作可以提高种群的基因多样性，只是前提真的是那句老话，气氛得好，话要说得清楚、做得踏实，

回到普通人身上，未来这几年，日本可能会经历一个不短的“熊猫空窗期”，动物园的饲养员要考虑转岗，有的人从年轻时就跟着熊猫工作，到快退休才突然发现“以后每天面对的可能是另一种动物”，上野商圈的很多小店，账本上会突然出现一个很难补上的大窟窿，小镇上的供应商也许某天就接到电话，说“熊猫周边的订单没有了”，这些人其实都没有办法决定中日关系的走向，却要直接扛结果，

有个日本朋友和我聊天时说了一句挺戳心的话，他说，排队送别熊猫，当然很重要，是对这些年陪伴的一种感谢，可如果只停留在“送别”，那就有点可惜了，我们说着“熊猫是友好的象征”，那象征总得靠具体的行为撑住，像是减少无谓的对立言论，多一点面对面交流，多一点务实合作，这些听着都很老生常谈，但真要是做到了，说不定哪一天，新闻里突然就会出现一句，“新的大熊猫即将抵达日本”，

到那时候，上野门口可能又会排起两公里的队，只不过队伍里站着的，是看过“康康”和“兰兰”的老人，抱着手机看“香香”直播长大的中年人，以及对“晓晓”“蕾蕾”只有模糊印象的小孩，我们大概都会发现，大熊猫从来不只是黑白相间的动物，它更像一面镜子，照着两个国家怎么对待彼此，也照着普通人心里，对温柔和善意的那点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