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司令当了十二年警卫,退役时他送我一份绝密档案,被追杀时我扯下面罩懵了,“班长,怎么会是你?”

我给首长当了十二年警卫,退役那天,他却消失了

我叫赵卫国,站在军区大院门口,手里拎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行李包,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酸是涩。

十二年,我像一棵树一样长在这里,如今要走了,只想再见周司令一面,亲口跟他说声再见。

可他,根本不见我。

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这十二年的朝夕相处,在他心里,终究轻如鸿毛?

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车窗摇下,是周司令的司机,老钱。

“卫国,上车吧,我送你去车站。”他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声音里也透着一丝紧绷。

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车里有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和皮革混合的味道。一路上,老钱一言不发,只是透过后视镜,一遍遍地扫视着车后。

我看见他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钱师傅,出什么事了?”我忍不住问。

老钱深吸了一口车里闷热的空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塞到我怀里。

“卫国,这是司令让我交给你的。记住,上了火车再看。”

我低下头,档案袋上,两个用红色油墨印出的宋体大字,像烙铁一样烫进了我的眼睛:绝密。

01

十二年前,也就是2012年的秋天,我,赵卫国,还是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从山东菏泽一个穷得叮当响的村子,一头扎进了北京的军营。

老爹的肺病是个无底洞,家里的债台高筑得能压垮房梁。当兵,对我来说,不只是为了那身军装,更是为了一口饱饭,为了能给家里喘口气的机会。

新兵连那三个月,我把骨头里的懒筋都练断了,最后被连长挑进了警卫连。

第一次见到周司令,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两只手在裤缝边上都快把布料给搓破了。

他那时五十出头,个子不算高,背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睛像鹰,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小伙子,跟着我,要学会看人心。这比什么都重要。”这是司令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砸在我心上。

我的班长,老李,是个话不多的老兵,私下里提点我:“在这儿,察言观色比什么都重要。司令不喜欢话多的人,你少说,多看,多想。”

从那天起,我成了周司令的影子,开始了长达十二年的警卫生涯。

每天清晨五点半,我像上了发条的钟,准时起床。六点整,我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司令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像一棵沉默的白杨。

起初的日子,我每天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丝一毫的差错。

有一次,司令好像是存心考验我,他站在窗边,头也不回地问:“你在这儿站了两个钟头了,都看到了些什么?”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报告:“报告司令,我……我没看到什么特别的。”

他转过身,没有批评,反而很耐心地指点我,教我怎么从一个人走路的姿态、脸上一闪而过的微表情,甚至衣领上的一点灰尘,去判断他的来意、情绪和状态。

日子像水一样流过,我从一个懵懂拘谨的农村娃,慢慢磨炼成了一个眼神能“读”人的警卫员。

2015年之后,我开始接触到更核心的工作。司令会带着我,去见一些身份特殊的人,处理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

我不仅学会了格斗、射击、特种驾驶和侦察,更重要的是,我学会在最复杂的漩涡里,保持一颗绝对冷静和警觉的心。

我们之间,渐渐有了一种超越言语的默契。他深夜在书房独自枯坐,我就在门外默默守着,能从他吐出的烟圈里,感受到他心里的波澜。

偶尔,他会问起我老家的收成,问起我爹的病。我知道,这是他关心人的方式,克制,却很暖。

有一年冬天,司令病得厉害,高烧不退,我守了他整整一夜。他在迷迷糊糊间,抓着我的手,含混地说:“卫国啊,有些事……得交给信得过的人去做……”

可就在我即将退役的这最后几个月,一切都变了味。

司令的作息变得毫无规律,常常彻夜不眠,办公室的灯光能一直亮到天际泛白。他开始频繁地接一些神秘的电话,说话时会下意识地避开所有人。

一些陌生的面孔开始在深夜出现在他的办公室,悄无声息地来,又在黎明前悄无声息地走。

就连一向乐呵呵的老钱,也变得沉默寡言,我好几次看到他一个人在车库里,偷偷练习那些只有在电影里才看得到的极限驾驶技巧。

我无意中听到过一次司令的电话,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很模糊,但我清晰地捕捉到了几个词:“西南”、“交接”、“最后一次”。

我的警觉性提到了最高。我开始留意到,大院附近,总有那么一两辆不起眼的小车,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停在不该停的位置。

司令也开始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方式“考验”我。他会冷不丁地问我一些关于西南边境地理、民族历史的问题,甚至让我当场拟定一个紧急撤离方案,想定各种极端情况。

时间进入2024年,我的退役报告已经批下来了。

按照惯例,我应该和司令有一次正式的告别谈话,这是我们之间十二年情分的句点。

但让我如坠冰窟的是,司令开始躲着我。

我第一次去他办公室,他的秘书小陶拦住了我,一脸为难:“卫国哥,司令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你看……”

第二次去,小陶说:“司令昨晚临时接到通知,出差了,得几天才能回来。”

第三次,小陶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低着头说:“司令交代了,让你专心办手续,那些迎来送往的虚礼就免了,不用特意来跟他告别。”

我的心,在那一刻,“咯噔”一下,沉到了底。十二年,我设想过无数次我们告别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种,近乎被“抛弃”的方式。

那天晚上,我躲在宿舍里,给我等了快十年的未婚妻林晓静打电话。她是村里的小学老师,温柔又善良,我们说好了,等我退役就回家结婚。

“卫国,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家里的喜糖我都开始看了。”电话那头,晓静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我的声音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闷:“快了,还有一个多星期。”

“你怎么了?听着不高兴啊。”晓静的直觉总是很敏锐。

“晓静,你说……要是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付出了十二年,到头来,连句正儿八经的再见都得不到,这是不是挺可笑的?”

晓静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她特有的温柔安慰我:“别胡思乱想了,十二年的感情呢,哪能说断就断。或许,他只是用我们不明白的方式在关心你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行尸走肉,机械地办理着各种退役手续。老李班长也来安慰我,说司令不是个寡情的人,他不会忘记任何一个跟他出生入死的兵。

可我心里的那个疙瘩,却越结越紧。

退役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把十二年积攒下来的东西摊在床上。和司令的每一张合影,他亲手送我的那支钢笔,我偷偷记下的他教诲的笔记本,还有那些任务中留下的小物件……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就湿了。

我以为,会有一个庄重的告别,司令会拍着我的肩膀,嘱咐我几句,像一个长辈送别远行的孩子。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我最后一次走过司令的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紧紧关闭着,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隔开了我和我的十二年青春。

我在门前站了很久,心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转身,下楼。

老钱已经等在楼下,他默默地接过我手里的行李包,放进后备箱。

“卫国,走吧。”

我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栋熟悉的办公楼,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句:“司令,再见了。”

然后,我拉开了车门。

车子缓缓驶出军区大门,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营房和训练场,看着门口站岗的卫兵小孙向我挥手告别,我也抬起手,挥了挥。眼眶,终究还是湿了。

老钱一路上开得很沉默,这和他平时那个爱开玩笑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注意到,他不仅频繁地看后视镜,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绷得死死的。

“钱师傅,您……怎么了?”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老钱深吸一口气,目光依然牢牢地钉在前方路况上。

“卫国,你觉得司令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冷不丁地问。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司令?他是个好领导,也是个好长辈。虽然……虽然这次没能跟他好好告个别,但我心里,还是感激他这么多年对我的栽培。”

老钱点了点头,像是赞同我的话:“你说得对,司令是个好人,也是个真正把责任扛在肩上的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卫我记得,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关心,不一定非要说出口。行动,有时候比任何话都有力量。”

我更糊涂了:“师傅,您到底想说什么?”

老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那个牛皮纸档案袋,递给了我。

我的手一接触到那个档案袋,就猛地一颤。

它很沉,很厚实。上面用红色印泥盖着的两个大字,“绝密”,像两团燃烧的火焰,灼烧着我的掌心。

而在那两个字的下方,还有一行打印的小字:赵卫国 同志亲启。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在我十二年的警卫生涯里,真正接触到“绝密”级别的文件,屈指可数。

每一次,这种文件的出现,都意味着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而现在,我的手里,就捧着这么一份,属于我自己的“绝密”文件!

“这……这是什么?”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

老钱透过后视镜,眼神锐利地扫了我一眼:“司令说了,上了火车再看。现在,不要问任何问题。”

我紧紧地攥着档案袋,感觉它重逾千斤。

“师傅,司令……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我还是不死心。

老钱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卫国,有些事,我没法回答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司令对你的期望,很高,高到超出你的想象。”

车子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老钱突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

“卫国,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和能力。司令教了你十二年,不是让你当个普通的保安。”

我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师傅,您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交代后事?”

老钱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是交代后事,是交代任务。”

“任务?”我彻底懵了。

绿灯亮起,老钱重新发动车子,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卫国,人生啊,就是一个接一个的任务。有些任务,是别人给你的;有些,是你自己给自己的。但不管是什么任务,都得拿出命来,好好对待。”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档案袋,心里翻江倒海。

原来,司令没有忘记我,更没有不在乎我。

他只是用了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在安排着我的未来,在……关心着我。

可是,这档案袋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是“绝密”?为什么非要让我上了火车才能看?

无数个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但我知道,现在问什么都没用。答案,只能在火车上揭晓。

四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了北京西站。

老钱帮我把行李从车上拿下来,然后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卫国,保重。”

这个告别,显得如此仓促而又凝重。“师傅,您不送我进站吗?”

老钱摇了摇头,退后一步:“我就送到这儿。记住,上了火车再看档案。还有……小心身边的人。”

“小心身边的人?什么意思?”我追问。

但老钱已经转身上了车,黑色的红旗轿车,像一条沉默的鱼,迅速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只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车站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决定我未来命运的,神秘的档案袋。

我买了票,过了安检,找到了去往西南方向列车的座位。

我特意选了火车,而不是飞机,就是想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好好整理一下过去,规划一下未来。

02

可现在,我所有的心神,都被怀里这个硬邦邦的档案袋给吸走了。

它像一块烧红的炭,烙着我的皮肤,但我却不敢打开它。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旦撕开这层牛皮纸,我的人生,将彻底拐向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高楼、站台、人群,都在慢慢倒退。

我看着熟悉的北京城一点点消失在视野尽头,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座城市,埋葬了我十二年的青春,现在,我要离开它,去往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

一个小时后,列车驶出北京地界,窗外换成了连绵的河北平原。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可我的手,还是有些不听使唤地发抖。

我做了个深呼吸,用一种近乎于拆解炸弹的小心,翼翼地撕开了档案袋的封条。

里面是几份文件,最上面的一份,抬头是几个加粗的黑体字:“特殊人才任务调用函”。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这种格式的文件,我从未见过,但字里行间透出的那种严肃和权威,却让我感到窒息。

我一字一句地往下读,越读,心里的惊涛骇浪就越盛。

这不是一份退役安置的工作安排,而是一份目标明确、指令清晰的任务书。

任务目标地点:云南边境,一个名叫“曼弄”的边陲小镇。

任务核心内容: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并保护一个名叫宋文博的人,并确保他手上的一份资料,安全送达指定地点。

文件后面,附着我的个人信息和能力评估报告,详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的格斗技能等级、各种枪械的射击精度、我的观察力、应变能力、心理素质评估……甚至包括我当年在新兵连的体测成绩。

很显然,有人对我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深入骨髓的调查。

最让我感到震撼的,是文件的落款处。那里,有周司令龙飞凤舞的亲笔签名,在他签名的旁边,还盖着一枚我从未见过的,图案复杂的红色印章。

我继续往下翻,里面是更详细的任务说明、多种联络方式、以及数套针对不同紧急情况的应急预案。

直到看完所有文件,我才真正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退役后的新选择”,而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要用这么神秘、这么决绝的方式?

档案袋的最底层,是一封信。信纸是司令办公室常用的那种内部公文纸,上面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

我颤抖着手指,展开了信纸。

“卫国: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已经踏上了一条新的征途。

十二年来,我看着你从一个懵懂的农村小子,一步步成长为一名最优秀的军人。我为你骄傲。

现在,我需要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这份档案里的任务,事关重大,也极度危险。如果你选择接受,它将考验你这十二年来所学到的一切,考验你的智慧、你的勇气,以及你的忠诚。

如果你选择放弃,现在就可以下车,买一张回山东老家的票,回到你的未婚妻身边,过你想要的安稳生活。没有人会因此责怪你。这个选择权,完全在你手里。

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之所以选择你,不仅是因为我相信你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更是因为,我相信你的品格。这个世界,有时候需要一些像你这样,不问得失、只认对错的‘傻子’。

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记住,你永远是我周某最得意的兵。

周”

信不长,但我读完,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信纸上,晕开了那熟悉的墨迹。

原来,司令的避而不见,不是冷漠,而是最大的在乎。

他不想用自己司令的身份,用我们之间十二年的情分,来对我进行任何形式的道德绑架。他把选择权,完完整整地交到了我的手上,让我自己来决定,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可是,这个任务,究竟是什么?那个叫宋文博的人,究竟是谁?他手里的资料,又是什么东西,能让司令如此郑重其事?

我把所有文件,一个字一个字地,又重新看了一遍。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着我的神经。

这个任务,远比我想象的更复杂,也远比我想象的更危险。

但奇怪的是,在恐惧和不安之下,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兴奋。

十二年了,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把我所学的一切都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一个能真正证明我自己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要去。不只是为了司令的嘱托,更是为了我自己。

这是我赵卫国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选择。

列车呼啸着,一路向南。而我,也即将踏上一条,我自己选择的,充满荆棘的道路。

第二天上午,列车抵达昆明。

我拖着行李走出车站,春城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可我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按照档案里的指示,我需要先去市区的一个安全屋,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但我的脚刚踏出出站口,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就从我后背升起。

人群中,有几个人的站位和视线,非常可疑。

他们穿着打扮各不相同,像是互不相识的旅客,但他们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我身上瞟,彼此之间,还保持着一种能够随时策应的阵型。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这是被跟踪了。

我心里一沉,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我假装随意地,慢慢走向出站口广场。

透过广场旁边商铺的玻璃橱窗,我确认了我的判断。没错,有人在跟踪我,而且,是一个三人小组。

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但十二年的训练,让我的身体依然保持着镇定。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让对方知道你已经发现了他们,就等于把主动权交了出去。

我走进一家便利店,装作口渴买水,实际上,我的余光一直在锁定那三个人。

一个,在五十米外,负责正面盯梢。一个,在我的左侧,混在等车的人群里,负责侧翼。还有一个,始终在我视线的后方,负责警戒和堵截。

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一看就是老手。这绝不是一般的小偷或者骗子。

这让我更加确定,这个任务的危险,从我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秒,就已经开始了。

我掏出手机,按照档案里提供的一个加密紧急联系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里面传来一个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声音。

“喂?”

是老钱!我的心里,顿时又惊又喜:“钱师傅,是我,赵卫国!”

老钱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甚至有些急促:“卫国,到昆明了?”

“到了。但是……师傅,我被人盯上了。”我压低声音,用最快的速度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钟,然后老钱果断地说:“知道了。你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

“火车站出站口,一家便利店里。”

“好,你待在原地,不要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马上过去接你,最多二十分钟。”

“师傅,您……您怎么也在昆明?”我忍不住问。

“这些等见了面再说。记住,在我到之前,千万别轻举妄动。有任何异动,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但更多的,是疑惑。老钱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我继续在便利店里磨蹭,拿起一瓶水,又拿起一包饼干,假装在挑选。

那几个跟踪我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拖延,开始有些不耐烦。

其中一个负责正面盯梢的,竟然直接走进了便利店,假装买烟,实际上,他的眼睛,一直通过货架的缝隙在监视我。

我拿起水,若无其事地走到收银台结账。

那个跟踪者就站在我身后,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如芒在背的目光。

我故意表现得很放松,甚至还和收银员闲聊了两句昆明的天气。

付完钱,我走出便利店,在广场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开始慢悠悠地喝水。

那三个人,也立刻调整了位置,从三个方向,把我围在了一个看不见的包围圈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尽管我受过最严苛的反跟踪训练,但这种真刀真枪的实战,还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大概过了十八分钟,就在我的耐心快要耗尽时,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以一种和它外形完全不符的速度,冲进了广场旁边的临时停车道。

车牌是本地的,很陌生,但我一眼就认出了驾驶座上的人,是老钱。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我面前,老钱摇下车窗,朝我大喊:“上车!”

我猛地站起来,拎起行李就往车边冲。

那三个跟踪者也同时行动了,从三个方向朝我包抄过来。

其中一个,离我最近,他几乎是像猎豹一样扑了过来,企图在我上车前将我拦下。

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用尽全身力气,向前飞奔。

“卫国,快!”老钱在车里咆哮。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把自己甩进了副驾驶座,车门还没关严,老钱已经一脚油门踩到底。

桑塔纳发出一声嘶吼,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那个扑过来的跟踪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尾,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系好安全带!”老钱一边飞速打着方向盘,一边吼道。

我刚把安全带扣上,就听到老钱低沉的声音:“妈的,他们追上来了。”

我回头一看,两辆黑色的轿车,死死地咬在我们的车屁股后面。

老钱的脸色,在后视镜里,显得无比凝重。“卫国,抓紧了!”

03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我体验了这辈子最疯狂的生死时速。

老钱开着这辆破旧的桑塔纳,在昆明市区拥挤的街道里,像一条泥鳅一样,灵活地穿梭。急转、漂移、逆行……他把这辆车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

我紧紧地抓着车门上方的扶手,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甩出来了。

但同时,我也被老钱的技术彻底震撼了。

这哪里是一个普通的司机?这分明是王牌特工才有的身手。

“钱师傅,您……您到底是谁?”我迎着巨大的风噪,大声问道。

老钱透过后视镜,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卫国,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住,能跟在司令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追逐,我们最终在一个复杂的立交桥上,成功甩掉了那两辆追兵。

老钱把车开进昆明郊区一个废弃的工厂里,这才熄了火。

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安全了。卫国,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我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惊魂一刻中,无法自拔。“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

老钱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卫国,这个任务,比你在档案里看到的,要复杂一百倍。那些人,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组织的成员。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你的任务,所以,从你下火车的那一刻起,就想把你控制住。”

“危险组织?”我的声音有些发干。

“对。这个组织,一直在追查你要保护的那个叫宋文博的人,和那份资料。如果东西落到他们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团乱麻。“师傅,我只是一个退役的警卫员,我……我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种组织?”

老钱把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然后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卫国,司令没有看错人。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胆魄。但是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要靠你自己了。”

“靠我自己?您不跟我一起?”

老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只能送你到这儿。接下来的路,得你自己走。但我会给你一些建议。”

他从后座拿过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递给我:“这里面,有你接下来可能需要的一切。还有,记住三点。第一,相信你的直觉,那是你十二年训练出来的本能。第二,除了你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第三,无论遇到什么,都别放弃。”

我接过背包,沉甸甸的。“师傅,这个任务,到底有多危险?”

老钱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卫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你成功了,会有很多人,因为你的努力而得救。如果你失败了……别去想失败的事。”

他重新发动了汽车。“卫我记得,我送你去长途汽车站。从那里,你要坐班车去曼弄镇。记住,一路上,多加小心,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去汽车站的路上,我心里五味杂陈。

既有对未知冒险的兴奋,更有对前路危险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到了汽车站,老钱和我告别。

“卫国,保重。记住,司令说过,你,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兵。”

我紧紧地握住老钱粗糙的手:“师傅,谢谢您。”

老钱笑了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别谢我,要谢就谢司令。是他,给了你这个机会。”

看着老钱的车消失在车流中,我背起背包,走进了嘈杂的汽车站。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赵卫国,将独自一人,面对一个看不见的,庞大的敌人。

我买了一张去曼弄镇的车票,坐在候车室里。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旅客,我突然意识到,我的人生,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退役回家,准备结婚的普通军人,而是一个,肩负着国家秘密的,孤胆英雄。

班车来了,我挤了上去。汽车载着我,驶向那片神秘的西南边陲,驶向那个未知的命运。

我不知道,在前方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

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长途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天一夜,我才终于抵达了那个叫“曼弄”的边陲小镇。

这里地处两省交界,群山环绕,信息闭塞。民风看似淳朴,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息。

下了车,我先找了一家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按照档案中的指示,我需要在这里,等待我的任务目标,宋文博,主动来和我联系。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危险,会来得这么快。

我刚在旅馆前台用一张假的身份证登记完信息,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旅馆门口,有两个看似在闲逛的本地人,眼神却一直往我这边瞟。

他们的穿着打扮和当地人无异,但那种刻意伪装出来的松弛感,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的职业本能告诉我,我又被盯上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拿着钥匙上了楼,反锁房门后,立刻贴在窗帘后面,观察外面的情况。

果然,那两个人还在那里,而且,他们不远处,又多了几个看似不相干,实则互为犄角的人。

看来,这个组织的能量,超出了我的想象。他们竟然能在我到达之前,就已经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与其被动地等着他们找上门来,不如我主动出去,探一探他们的虚实。

我把背包里的重要物品,包括那把拆解开的手枪和几个弹匣,都藏在了身上,然后走出了旅馆。

小镇的夜晚很安静,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无力的光。

我沿着唯一的一条主街慢慢地走,表面上像个初来乍到的游客,实际上,我所有的感官都已经提到了最高警戒。

走了大概十分钟,我来到了镇中心的一个小广场。

有几个当地的阿婆在跳着广场舞,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我注意到,在广场的几个关键出入口,都有人影在黑暗中晃动。

我在广场边的一条石凳上坐下,掏出手机,假装在打电话,实际上,我是在利用手机屏幕的反光,观察那些监视者的位置和动向。

通过仔细的观察,我确定,至少有五个人,在暗中监视着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的男声:“赵卫国,是吧?”

我的心,猛地一紧。“你是谁?”

那个声音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为什么来,也知道,你要找什么。”

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蒜了。你要找的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我的心跳,已经快要冲破胸膛。

这些人,竟然连我的任务内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说明,他们的信息来源,精准得可怕。要么,是任务从一开始就泄露了;要么,是我们的内部,出了叛徒。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咬着牙,坚持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很好。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等着吃罚酒。这个小镇,就这么大,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电话,被挂断了。

我环顾四周,感觉整个广场的空气,都在瞬间凝固了。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监视者,开始不加掩饰地,慢慢向我合围过来。看来,他们准备动手了。

我立刻站起身,大脑飞速运转。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广场上还有零星的居民。如果在这里动手,难免会伤及无辜。

我必须,把他们引到一个更合适的地方。

我假装惊慌失措,转身就跑,方向,是小镇边缘的一片小树林。

那些人,果然跟了上来,但他们很有默契地保持着距离,显然,他们也不想在镇中心把事情闹大。

我用尽全力狂奔了大概十分钟,一头扎进了那片漆黑的树林。

这里,远离居民区,是解决麻烦的绝佳地点。

我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

“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不累吗?”我冲着黑暗的树林,大声喊道。

林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五条黑影,从不同的方向,慢慢走了出来,把我围在了中间。

他们都是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手里,都拎着明晃晃的砍刀和钢管。

为首的那个,是个刀疤脸,他走到我面前,用手里的刀指着我。

“小子,识相的,就把东西交出来,大家省事。”

我看着他们,心里飞快地计算着。五个人,都带着武器,硬拼,我没有胜算。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故意装出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声音都在发抖。

刀疤脸显然失去了耐心:“妈的,既然你不说,那就打到你说!”

他挥了挥手,另外四个人,像饿狼一样,同时向我扑了过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死搏斗。

这和训练场上的对练,完全是两个概念。这是你死我活,是招招致命。

我将十二年所学的一切,发挥到了极致。利用树林复杂的地形,利用他们轻敌的心理,我在躲闪和格挡中,寻找着一击制胜的机会。

混乱中,我成功地放倒了三个人。但我的身上,也挂了彩。左臂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腿上也挨了一记闷棍,火辣辣地疼。

剩下的刀疤脸和另一个人,看到我的身手,明显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刀疤脸恶狠狠地瞪着我:“小子,看不出来,还是个硬茬。但是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跑得掉吗?我们的人,已经把整个镇都包围了!”

说完,他扶起一个倒地的同伴,几个人飞快地撤退了。

我知道,他们不是放弃了,而是去叫更多的人了。

我不敢停留,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迅速离开了这片树林。

现在的情况,对我极其不利。敌人的强大和组织的严密,都超出了我的预判。

我必须,立刻找到宋文博,带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04

我潜回旅馆,顾不上收拾行李,直接从后窗翻了出去。

前门,肯定已经被堵死了。

按照档案里提供的第二套联络方案,如果我无法在镇上等到宋文博,就需要前往北边山区里,一个叫“下岩村”的村子找他。

我决定,连夜进山。虽然夜里走山路很危险,但总比留在镇上,等着被瓮中捉鳖强。

我背着那个沉重的背包,循着一条当地人踩出的小路,一头扎进了茫茫的黑夜和深山之中。

夜晚的山路,比我想象的还要难走。脚下是湿滑的石头和盘根错节的树根,身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但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宋文博。否则,等那些人组织起大规模的搜山,我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我凭着在部队里练就的野外生存能力,在黑暗中跋涉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在山坳里,看到了几点微弱的灯光。

下岩村,到了。

这个村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小,零零散散十几户人家,大部分都早已熄灯睡下。

我按照档案里的地址,找到了村尾的一栋土坯房。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走上前,按照约定的暗号,轻轻敲了三下门,一重,两轻。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朴素,但眼神,却异常警觉。

“你找谁?”他压低声音问。

我按照暗号回答:“我路过,想找老王讨碗水喝。”

那个男人将我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确认我身上没有明显的威胁后,才说:“这里没有老王。”

我继续说出下一句暗号:“那我等等他,天亮了就走。”

男人点了点头,这才把门完全打开,让我进去。

进屋后,他立刻又把门从里面插上,然后还紧张地凑到门缝边,向外观察了很久,确认没有人跟踪,才松了一口气。

“你就是……司令派来的人?”他转过身,看着我问。

我点了点头:“是的。你就是宋文博?”

他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叫宋文博,是个搞地质勘探的工程师。三个月前,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然后,就被人一路追杀,被迫躲到了这里。”

“什么秘密?”我问。

宋文博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这个秘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它关系到我们国家西南边境的国土安全。”

“追杀你的人,是不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团伙?”

“是的。他们的能量大得惊人,几乎渗透了西南地区的方方面面。而且他们心狠手辣,在我之前,已经有好几个知情人,被他们灭口了。”

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沉重的金属手提箱,用一根锁链,将箱子和自己的手腕,铐在了一起。

宋文博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我现在要保护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生命,更是一份,关系到国家安全的,绝密证据。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果断地说,“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个村子。”

我说着,立刻帮他收拾了几件必要的衣物,准备带他离开。

但就在我们刚刚拉开后门的一瞬间,院子外面,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他们……他们来了!”宋文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立即关掉屋里的油灯,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望去。

果然,几辆越野车停在了村口,车上下来了十几条黑影。

他们手里都拿着强光手电,看样子,是准备对整个村子,进行拉网式搜查。

“这房子有后门吗?”我急切地问。

“有……但是,后门外面,就是悬崖。”宋文博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快速地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势。正面突围,是死路一条,对方人多,而且很可能有枪。

从后门走,虽然危险,但却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走!从后门走!”我没有丝毫犹豫。

我拉起宋文博,拎起东西,快步冲向后门。

外面的脚步声和叫喊声,越来越近了。

就在我们刚冲出后门的一刹那,我们身后的房门,被人用暴力,一脚踹开。

我拉着宋文博,根本不敢回头,沿着悬崖边上那条不到半米宽的羊肠小道,拼命地向前跑。

身后,传来愤怒的叫骂声,和手电筒晃动的光柱。

他们发现我们了。

山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我们只能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

有好几次,我们都差点踩空,掉下万丈深渊。但我们不敢停,因为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了。

我们就这样,在生与死的边缘,逃亡了整整一夜……

经过一夜的亡命奔逃,我们终于在天亮时分,暂时甩掉了追兵,躲进了另一座更偏远的山间小镇。

此时的我和宋文博,都早已是筋疲力尽,急需一个地方休整。

这个小镇,比曼弄还要破败,只有一条主街和几十户人家。

街边有一家挂着“客栈”牌子的二层小楼,看起来摇摇欲坠,但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我们先在这里住下,休息一晚,明天再想办法。”我对宋文博说。

宋文博机械地点了点头,他的脸色,白得像纸,显然,昨晚的经历,已经让他心力交瘁。

我们走进客栈,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本地男人,一脸憨厚。

我用身上带着的另一张假身份证,开了一个最便宜的房间,然后扶着宋文博,上了楼。

房间很简陋,两张木板床,一张桌子,连个独立的卫生间都没有。

但对我们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你先睡,我守着。”我对宋文博说。

他几乎是沾到床,就立刻睡了过去,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我却丝毫不敢合眼,搬了把椅子,坐在窗边,警惕地观察着楼下的动静。

这个小镇,安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什么异常。

但我的心里,却始终悬着一块大石头。那个组织的能量,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总能像猎犬一样,精准地找到我们的位置。

下午,我出去了一趟,买了一些干粮、水和最基本的药品。

我在镇上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和车辆,这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傍晚,我回到客栈。宋文博已经醒了,精神看起来恢复了一些。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依赖。

我拿出手机,想按照档案里的备用方案,联系上级。但手机上,连一格信号都没有。这里的通讯,几乎与世隔绝。

“明天一早,我们想办法搭车离开这里,去最近的地级市。到了那里,通讯恢复了,我们就能联系上司令的人,把证据交出去。”我制定了下一步的计划。

宋文博点了点头:“希望……一切顺利。”

夜幕,很快降临了。小镇,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们简单地吃了点干粮,然后准备休息。我让宋文博先睡,我来守下半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就到了深夜十一点多。

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街道,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这种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我悄无声息地凑到窗边,从窗帘的缝隙里,向楼下望去。

街道的阴影里,有几个黑影,正在以一种非常专业的战术姿态,向我们这栋小楼,快速逼近。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们,又被找到了。

我立刻转身,轻轻地摇醒了宋文博:“他们来了,快醒醒,我们必须马上走!”

宋文博“蹭”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我们飞快地收拾东西,准备故技重施,从后窗逃离。

但这一次,我们没有那么幸运了。

就在我们刚准备行动的时候,我们房间那扇薄薄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暴力,一脚踹开!

三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手持着棍棒,像三头恶狼,冲了进来。

“别动!”为首的一人,用沙哑的声音喝道。

我下意识地把宋文博往我身后一推,让他躲到床后面,然后,我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

第一个人,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当头向我砸来。我一个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同时,一记上勾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下巴上。他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二个人,从侧面攻我的下盘。我用在部队里练了无数次的格挡技巧,挡开他的攻击,然后一个迅猛的扫堂腿,将他重重地绊倒在地。

第三个人,看到两个同伴瞬间就被我制服,明显愣了一下。

我抓住他这零点几秒的迟疑,猛地向前一冲,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在激烈的搏斗中,我的手,无意中抓住了他脸上的黑布面罩,我用尽全力,狠狠向下一扯。

面罩,应声而落。

当我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凝固了,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张脸……这张脸我认识!而且,熟悉到了骨子里!

这张脸上的每一道皱纹,每一个表情,都曾是我在军营里,最尊敬、最信赖的模样!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我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今天,我和宋文博,还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吗?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嘶哑、扭曲。

“怎么……会是你!老李班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怎么可能是他!我新兵连的班长,那个手把手教我格斗,教我“察言观色”的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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